【子川】再拾年、亏欠16
ooc 小川重生
林季子病了，受伤加淋雨，夜里就发起烧来。
暴风疾雨到午夜时分便停了下来，屋檐的水珠一滴一滴溅落在阳台的低洼处，响起一连串的水声。睡梦中的林本川被身旁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，借着透进房内的月光，有些担忧地起身查看。
林季子双眼紧闭，眉间微蹙，额前细小的汗珠在月色下泛着微光。林本川伸手去擦拭，一碰到皮肤，顿时感觉热的有些不太正常，整个人瞬间清醒了，他又将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，对比之下，他确定林季子发烧了。
肯定是昨天淋雨的原因，林本川想着叹了口气，看了眼时间，Jamari还没起，医生也不可能这么早过来，林本川翻身下床，翻出柜子里的电子体温计折回床边，体温计滴的一声，显示38度。
医生来不了药也不敢乱给他吃，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，突然间想起可以给林季子先物理降温。就去洗手间准备湿毛巾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给他敷额头，毛巾不凉了就跑去换，来来回回折腾许久。最终还是扛不住困意，顺势就靠着林季子睡着了。
直到闹钟响起，林本川猛然惊醒，差点从床上摔下来。半夜照顾林季子，结果在林季子那一侧窄小的床边睡了过去，整个人睡得全身酸痛。他赶忙再去试探林季子的体温，手上发烫心中一凉，再次拿起体温计测量体温，果然……体温没降反而高了。
林本川立即去找Jamari，让他打电话叫医生过来。
Jamari这才知道林季子生病了，放下电话忙开口道：“Jed还在睡着？我先看看他去，你们这些小孩子，生了病难受怎么不说。”一路唠叨到楼上房间。
确认了一遍体温，Jamari连连叹气，嘴上继续唠叨起来，突然转头问林本川：“你怎么样？有没有发烧。”
“我很好。”林本川靠在床边。
“他这个样子今天也不能去学校了，我一会跟学校那边沟通，你收拾一下吧，我先去给你们做早饭。”Jamari拍拍林本川的肩膀，转身出了房间。
Jamari刚出房门，困倦的林季子逐渐清醒，高烧的人格外没精神，他一睁眼就见到林本川正关切的眼神。
“几点了？”林季子缩在被子里喃喃地问。
林本川轻抚对方似乎因为生病而变得柔软的发丝，安慰道：“别管几点了，难受就好好休息，明天就是休息日，少上一天课无所谓的，你病得有些严重，一会医生就过来。要喝水吗？”说着，拿起一旁的水杯，见林季子点头，笑着去扶他起身。
林季子想再说什么却敌不过困意，接着睡起来。
雨季后的天格外晴朗，气温升高了不少，吃过早饭的林本川独自一人坐车去了学校。
学校里已经有人换上短袖，林本川坐在室内看着屋外的篮球场，Markus正和几个高年级学长在打球，周五的课程结束的很早，用过午饭的人们纷纷回到教室内，等着今天的最后一节课。
林本川靠在椅子上，指尖不停地敲打着桌面。突然他余光一瞟，篮球场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，林本川几乎一眼就认出来，那人就是昨天放学带走林季子的那个同学。他站的格外显眼，因为其他人都是坐着的，而且他手里拿着几瓶水，眼睛一直盯着篮球场，似乎在等人。
这个人跟Markus他们认识，这是林本川的第一反应。这样一来，昨天很有可能不是老师找Jed。林本川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，刚想起身去老师那里确认，前桌的女同学叫住了他。
“你去哪？”
林本川指了指外面，“有事去找一下老师，一会要是上课你帮跟……”
“你先等等，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。”女生两只手不安地相互揉搓，面色凝重，看样子似乎要说什么重要的事。
林本川狐疑地看向她，只听那个女生小声说：“昨天下午我看见Jed还有……”
“Petra！”一个声音打断了她。
那个曾经跟林季子关系不错的男生也凑了过来，他没理林本川，而是走到女生跟前，“Petra，昨天老师的作业给我看一下吧。”Petra眉头一拧瞪了一眼来人，抱歉地对林本川笑了笑，转回身去书包里翻东西。
听到Jed，林本川大为疑惑，他有预感可能跟昨天的事情有关，也不敢走，只能等她忙完再来跟他说。Petra将作业找出来递给那个男生，男生晃晃手里的作业，对Petra道了谢，又冲二人一笑转身走掉了。
“你刚刚……”林本川问。
Petra连连摇头，眼睛瞥向刚刚来借作业的人，“没事没事，可能是我看错了。”不等林本川开口，她便把头转了回去。
被这么一打岔，铃声骤然响起，林本川想去找老师也走不了了。
泄气地坐回位子，看着前面的背影想开口再询问，Markus抱着篮球走了进来，带着一股热气路过林本川回到座位，跟身旁的人开着玩笑。任课老师还没进班，林本川就看见刚刚来借作业的男生偷偷溜到后排，好奇心的驱使下林本川微微侧头，用余光去看，就看到他似乎在跟Markus说着什么。
林本川正想办法在嘈杂的环境中努力去分辨二人再说什么，突然一个黑影朝他飞了过来。
砰！
“唔……”就在林本川出神的时候，一颗篮球精准地砸在右边肩膀，发球的力量不轻，他整个人被篮球砸的一晃。
后面有人高呼，班里的同学听到声音也纷纷看向他，紧接着轰然一笑，林本川捂住肩膀，看着在脚边不断跳动的篮球，猛地回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Markus。
Markus一脸嘲讽，手扯着胸前的衣襟来回扇着风给自己降温，伴随着其他同学的笑声，他冲林本川一扬下巴，“唉！把球捡回来。”
一瞬间，仿佛回到了几年前，同学的嘲笑声，和Markus那种看垃圾一眼的眼神，都在不断刺痛着林本川的神经。林本川屏住呼吸，尽量不去回想，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，对，都过去了……
林本川心里不断默念，转头不去理会后面的人，可看热闹的人们却不喜欢画面落空，见林本川没乖乖捡球，都给Markus喝起倒彩来。Markus年纪小，脸上自然挂不住，立即站起身要冲过来，背对对方的林本川不知道发生什么，但他大概也猜得到，只觉得脊背发凉，手藏在桌下止不住地颤抖，不敢回头看。
突然教室门被打开，老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走了进来，全然不知如果自己晚到几分钟，教室里会发生什么……
十多分钟后，林本川发抖的手才逐渐平缓下来，课也没听进去多少。
刚刚虽然躲过了，放学肯等躲不过，怎么办？跑吗？会不会太丢人了，可是不跑肯等会被打吧，毕竟那个人什么都干得出来。跟他对打？以前从来没试过，要不……就拼一次？
林本川就这样纠结到放学，老师走了，同学们也陆续收拾东西出了教室，他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，手中的笔已经被攥的发出咯吱一声，似乎哪里断掉了。
突然，身旁林季子的位置坐下一人，林本川一惊，忙向身旁看去。
Markus正抱着手臂，面向林本川手臂撑着桌子，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他。林本川咬着牙与他对视，各自较上了劲。前座的Petra背起书包关切地看了眼林本川，发觉对方似乎没注意到自己，忍不住叹气。没想到Markus却开了口，“下周见。”
Petra没有理他，白了一眼向外走去。
班级里的人逐渐减少，眼神游戏林本川并没有占到上风，最终还是落败，撇过头懊恼地质问：“为什么找上Jed？”
Markus扑哧一笑，用脚一勾地上的篮球，篮球一跃而起，被他瞬间接住球，用力拍向地面，球在手掌间拍打着，只听他淡淡道：
“我高兴。”
林本川回头，“昨天你做了什么？”
“他没告诉你？”Markus惊讶，将球收回怀里抱着，看着林本川笑出声来，“也对，碰见一个废物哥哥，哈哈哈哈除了自己受着还能怎么样，小川同学是不是深有体会。”
“你……”林本川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，只能干瞪着他。
Markus不以为意，“所以我早就说过，当时你跟我跪下道个歉，这事就完了，躲这么远又怎么样。没想到吧，我会转过来？”Markus很喜欢看林本川怒火中烧却只能隐忍的模样，顿时心情大好，嘴里继续道，“跟你玩够了，没意思，回去帮我慰问一下你弟，好好养伤下周我等着他。”
林本川听得头痛欲裂，恍惚间，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，是那几个跟Markus玩的比较好的几个人在门口喊他，林本川混乱的思绪也被叫醒。
再次凝神静气，Markus不知什么时候走了，教室里又只剩下林本川一个，他赶忙收拾好书包飞奔回去。
他记得Markus最后那句话，好好养伤？Jed受伤了！
看手机里Jamari的来信并没有提过受伤的事情，只说有些高烧，连医生都没有发现，这让林本川更加担心起来。
没到晚高峰，司机将车子开到飞起，身后保镖的车也紧紧跟着，期间队长还打来电话询问，今天出了什么状况。
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别墅，林本川包也没拿就冲进屋内，Jamari见他回来笑着过去迎接，“今天回来这么早。”
“嗯。”
林本川应了一声不做停留，直奔楼上房间。
司机拿着书包走了进来，就看见管家Jamari一脸诧异，两个人在楼下聊了起来。
楼上，林本川推开房门就看见林季子正靠在床头翻着书，见他回来对方脸上一喜。
“哥，你回来了。”
林本川这一路小跑，站在门边喘着气看他，原本以为还在昏睡的人精神状态好了不少，唇色也恢复正常，嘴角还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林本川悬着的一颗心回到肚子里，他缓步走到林季子跟前，抬手试探了一下温度，还是有些发烧。
“你……感觉怎么样？”张了张嘴，想问的话却没说出口。
林季子点点头，“好多了，中午Jamari叔叔给我做的德国牌病号饭，太难吃了哈哈哈。”心情不错的林季子忍不住大笑起来，这一笑不小心牵动了胸前的伤处，顿时倒吸一口冷气。
林本川察觉到什么，伸手就要掀被子，却被林季子一把拽住。
“唉！你干嘛？我……我怕冷。”
“让我看看你身上。”林本川正色道。
“有什么好看的，出了一身汗，我困了，先睡一会。”说着就往被子里钻。
看着他裹紧被子，露出的小脸还冲他微微一笑表示安慰，紧接着合上双眼，不给他一丝说话的机会。林本川心中一紧，忍不住鼻尖发酸，他靠近林季子，高烧过后有些泛红的脸颊一半藏进被子里，林本川心疼地伸出手轻抚露出的半张脸，感觉到触碰的林季子粲然一笑，眯着眼睛撒娇地蹭了蹭林本川的手，找了一个舒适姿势逐渐放松下来，似乎真的准备睡觉了。
林本川看他依旧蜷缩着身体，以为他真的累了就不再勉强。低下头，轻轻地吻了一下对方的额角，瞥见眼前的睫毛微微一颤，又贴在他耳边慢声细语道，“睡吧，醒了叫我。”
为他关好房间门，林本川回到客厅，Jamari见林本川从楼上下来，忙问：“Jed恢复的还可以吧？”
林本川点点头。
此时保镖队长推门走了进来，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袋走向林本川，双手将东西交递到他面前。
“您上次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，这是所有能查到的。”
林本川盯着纸袋恍然记起，上个星期拜托队长的事情，赶忙接了过来，“辛苦了。”
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。”
送走队长，林本川握着纸袋迟迟未动，Jamari识趣地走开了，诺大的客厅只剩林本川一人。
他信步走到一旁的沙发处坐下，打量着纸袋封口处。那日在Edel医生的楼下，见到了Kidd，林本川终是忍不住好奇心去让队长帮忙查了一下这人的资料，因为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，可就是想不起来了。
林本川深吸一口气，小心地打开纸袋，粗略大量了一下也就七八页纸，林本川做好准备抽出了里面的文件。
看到个人信息的第一眼，林本川只感觉脑中炸开数只烟花，紧接着头皮发麻，照片里的Kidd笑容内敛，资料上写的并非是Kidd，而是一个响亮的名字，林本川记得，这个名字在几年之后，登上了世界各大经济周刊……
满满八页个人资料，精彩程度不亚于一本名人自传，林本川细细翻阅，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，总觉得有些东西在无形中慢慢凝结起来，逐渐化成一张巨大的网，拢住心头的阴霾……
评论